【枫垩枫】千嶂里 12
#枫垩枫
#时间线接2.3雪山活动之后
#各种瞎编,私设如山
枫垩枫/千嶂里 12
两人逃出一段距离,估摸着深渊教团的人不会再追上来,万叶才将阿贝多放下来。
甫一落地,阿贝多连忙问,“你怎么来了?”
“有个人留下了通往深渊的通道,我一路跟过来的。”万叶解释,“应该是深渊教团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万叶将荧前往蒙德,并且和凯亚打了一架的事告知阿贝多,后者闻言,再次皱起眉头。
“这么说,荧不知道渊上的行为,我以为他会拿来神之眼是荧授意的。”阿贝多摸了摸下巴,“他就是给你留下通往深渊——哎,好痛。”
猝不及防被万叶弹了一记脑门,思绪骤然打断,阿贝多揉了揉微微作痛的皮肤,不明所以地看着万叶。
“你什么时候能够让你的脑袋好好歇一歇。”万叶无奈,“你是铁打的吗?都不需要休息的。”
阿贝多无奈地笑了笑,“原来这半天你在想这个问题。没关系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然而万叶已经支起篝火,示意阿贝多坐过来。
自知理亏,阿贝多便乖乖坐过去。
两人这会儿身处一座废弃的城堡,五百年前的大战让一个文明高度发达的国家顷刻湮灭,化为了时间长河里微不足道的一粒沙,透过庞大而又威严的宫殿,尽管已经破败到分辨不出原本的样子,还是能窥见曾经繁华的影子。
师父,坎瑞亚的覆灭,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你所说的“世界的真相与意义”,跳出提瓦特这个世界了吗?
想得越多,阿贝多越感到头痛。事情纷乱如麻,尚且理不出头绪,他也不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
可是——
他不太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家人和朋友的陪伴已经让自己深切地体会到那份诞生于世的喜悦,在自己还跟着莱茵多特学习炼金术的日子里,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感牵绊。
“在想莱茵多特?”
“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你。”
“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而深渊亦是曾经的坎瑞亚,想到莱茵多特很正常。”万叶的神情很是温柔,“我们一定会找到莱茵多特的。”
话音轻却掷地有声,阿贝多一时忘记反驳,他难以理解为何万叶会如此信任自己,明明只需要跟着北斗的船一走了之,就可以远离无穷无尽的纷争,但是万叶却选择了留下,丝毫不担心成为深渊教团眼中的钉子。
阿贝多想到有一年风花节,情人们凭借诗歌互诉衷肠,整个蒙德都洋溢着爱情的甜蜜,他独自一人待在雪山做实验,旅行者和派蒙还特地来问他怎么不回城里。
我不认为那些是必要的人际交往,他回答。
可是总是一个人不会很孤独吗?派蒙问。
阿贝多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却混乱得像被猫尾酒馆的猫咪抓过的毛线团一般理不清思绪。
“对了,荧引你来深渊的目的是什么?”万叶问。
听到万叶这么问,阿贝多便将荧的打算告知万叶,末了加了一句:“我对于师父留在深渊的秘密一点也不知情,甚至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做。”
正说着,阿贝多突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你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小孩子?藏在树后。”
“小孩子?”万叶回想一番,“没有,我只看到了荧和你,没有什么小孩子。”
“但是深渊里是有活人存在的,不同于丘丘人,是坎瑞亚真正存活下来的遗民。”
闻言,万叶却摇摇头,不太赞同他的观点,“怎么可能,这里荒凉凋敝,不见天日,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类生存?五百年过去了,即使坎瑞亚当初真的有民众侥幸逃脱战争,能挺过五百年之久吗?”
话音一落地,四周重新恢复寂静。
万叶说得没错,于情于理,坎瑞亚都不可能还有人类代代传承至今。可是……那个孩子。
阿贝多下意识看向手掌心,他抱着那个孩子的时候,那种触感分明是极其真实的,唯一突兀的地方,就是这个小孩子出现得太过巧合,几乎是在阿贝多思考坎瑞亚是否还有人存活下来的同时出现了。
不过,当时荧也毫无反应。
如果那个小孩子真的是坎瑞亚的遗民,荧不可能毫无所觉,那个孩子也不可能不认识深渊公主。
“不如我们再回那片树林看看。”万叶提议,“我见到你时并没有那个小孩的身影,说明即使消失,也是在那片树林里发生的。”
阿贝多点点头。
两人循着记忆回到初遇的树林。一路上到处是耕地机轰炸留下的痕迹,而那些耕地机也已经消失不见。追赶阿贝多的耕地机也是这样突然没了踪影。万叶和阿贝多都觉得无法用通俗的提瓦特规则衡量深渊里发生的事情。
既然充满了未知,那么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此刻,两人现在树林里一片空地前,深渊教团已经毫无踪影,不过两人也没觉得能够彻底逃脱深渊教团的监视——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索性不去纠结,走一步看一步。
“我记得就是在这里。”阿贝多看着某棵树说,“当时,他从我怀里挣开,躲到这棵树后面,我叫他过来,他也不理我,之后荧就追过来了。”
“他不理你?是不是被耕地机吓坏了。”万叶猜测。
阿贝多微微皱眉,理智告诉他不是,便摇摇头,“不对,我觉得他好像挺害怕我的。”
两人在树林附近简单搜索一番,并没有任何发现,便沿着小径往深处走。
虽然树木都呈现一种灰败色,可抬头看向深邃的天空,仍然能清晰感觉到压抑感——如果可以被称之为天空的话。这种像被包裹于狭窄空间的不适感持续到两人看到一棵大树。
一棵庞然大物横亘在眼前。阿贝多粗略估计,这棵树的树干估计五人都合抱不过来。
深邃遒劲的纹路爬满了树干表层,褶皱起伏像年久风干的腊肉,向下有的地方深深凹陷下去,向上树干盘旋而成怪异的身姿。树枝没了禁锢,发疯似的向四面八方生长,又在半空中交汇错综,像顶着一个蘑菇盖。
“怎么会有这么大一棵树。”万叶惊讶。
“是啊,不输于风起地那棵大树了。问题是,这么明显的一棵大树横在树林里,正常吗?”阿贝多环视四周,“生长在这里的植物无法和普通植物外表划等号,毕竟缺少光照,也许是靠深渊地脉的滋养仍然活着,可还是严重的营养不良。”
“深渊地脉能滋养这么大一棵树吗?”万叶伸手触摸树干。阿贝多见状,连忙按住万叶的手。
一切未知的前提下,最好什么都别多碰。
“我记得风起地那棵大树是蒙德英雄的象征,有着非常特殊的代表性意义。”
“你是说这棵树有可能也有类似的象征意义?”阿贝多瞬间明白了万叶话中的意思。
“是或不是,我们爬上去看看。”万叶提议,“我很喜欢蒙德风起地那棵大树,也许和我有风神之眼有关,站在那棵大树的枝桠上,林间风很好,让人变得心境平静。”
事已至此,折返回去是万万不能的,不如一探究竟。
在炼金造物之术和踏风的双重加持下,两人很快爬到了树干顶。
好在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情。此时两人站在树干顶,目光所及之处是盘旋交错的枝干,两人各自小心扶着粗壮的枝干,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简单的搜寻未果,阿贝多的目光落到了脚底下的树干。
他蹲下身,手在树干表层按来按去。
万叶见状,也蹲下身,却不懂他到底在干什么。
“师父告诉我,炼金术固然可以起到迷惑眼睛的作用,可是虚空造物是从无到有,严格来讲物体是假的,并不存在的,可若是要让存在变得合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假的变成真的。”阿贝多话音一落,手也停下了动作,他像是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询问万叶有没有随身带的小刀。
“有。”万叶递了一把木工刀过去。
“居然真的有,看来浪人武士是得掌握一些特别的生存技巧。”
“毕竟四海为家,总得有些技能傍身。”
阿贝多选中某块树皮,随着刻刀越插越深,手腕明显上了力气,在几次角度调整之后,树皮被完整剥离下来,然后越扯越大,直到扯下了一个完整的树干套。
因为长年累月与树干摩擦,时间久了已经深深凹陷下去。剥掉的树皮之下露出黑黝黝的洞口,黑不见底。
“璃月有一种戏,大概是表演者操纵皮套,借着烛光投影在屏风上,可以表演各种故事。”阿贝多说,“可莉很喜欢看,不过蒙德没有。”
而万叶已经明白过来。可是是谁花费了大量时间做了一个保护套藏在这里,对方倒是胆子大,丝毫不担心被发现。
“你猜这下面是不是荧希望你找到的地方?”
“如果是,那我们离真相应该不远了。”
沿着树洞下行,起初一段路很是陡峭,两人需要矮身才能勉强前行,到后面明显感觉坡度渐缓,已经可以直立行走了。
树干内泛着年久腐烂的气息,形成了完全幽闭的空间。在这种空间里行走,时间久了会丧失方向感,还会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上行还是下行。
“真是没想到,会有人陪我一路走到这里。”阿贝多出声打破沉默。
“我也很好奇,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再找个同伴?比如旅行者。”
阿贝多想了想,摇摇头,“不会,旅行者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
“好像就是从遇到你之后,我自然而然地默认了一切事情都有你的参与。”阿贝多诚恳地说,“从没有过这样的事,即使是我和师父,我的事情她也并非事事参与其中。”
“你学习炼金术的那段日子,身边不是只有莱茵多特么?”万叶好奇。
前方突然一个拐弯,阿贝多下意识拉了一把万叶,两人走得更近,回声渐强,他估计快到头了。
又接着万叶的问题回答,“的确只有师父,不过师父更关心自己的实验,她经常留我独自处理一些突发情况,一次两次……慢慢就习惯了,毕竟如果做不到,师父就会抛弃我。”
阿贝多将抛弃二字说得轻巧,就好像那些被刻意“抛弃”的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
可没有任何人生来就习惯一个人,就能坦然接受“被抛弃”的命运。
万叶甚至无法想象来到蒙德之前,阿贝多有多少次死里逃生,努力生存下来,就是为了向莱茵多特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获得她的认可,这样就可以活下去,不至于沦落为实验垃圾被处理掉的命运。
想到这里,万叶下意识握紧阿贝多的手。
这个举动令阿贝多有点意外,但是他没有挣开,反而安抚性捏了捏万叶的手心。
“怎么了?”阿贝多柔声问。
“没什么……突然不太喜欢莱茵多特了。”
一句话惹得阿贝多有点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宽慰道,“师父的性格确实不同于常人,不喜欢也正常的。事实上,我也不是完全能洞悉师父话里的所有含义。”
“除了炼金术,莱茵多特是不是完全不会教你体会人类情感?”万叶突然问。说完好像有点后悔的样子,立刻止了声。
“嗯?”这个问题让阿贝多一怔,旋即答道,“确实不会。在投奔艾莉丝女士之前,我的生命里只有两件事,学习炼金术和完成师父交给我的课题,我没有任何别的情感。”
说完阿贝多笑了笑,“其实也是投奔艾莉丝女士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需要进行人际交往的,建立友情,亲情,甚至爱情。”
甚至爱情。
宛如被钩子轻轻钩了一记心尖,万叶一时忘记呼吸,脑海中却是凯亚询问自己时自顾自说出的那几句话。
他隐约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而很多事情的开始,都源于一点点特殊。
“那你……喜欢过什么人没有?”万叶顿了顿,试图解释,“我的意思是说,除了亲情友情,你还有没有体会过别的情感?”
“我理解你的意思。”
阿贝多意外地坦诚,万叶觉得阿贝多在这方面可能有些“迟钝”,并不认为有遮掩的必要,所以他的坦诚时常能打得人措手不及。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对什么人动过心?”阿贝多说,“蒙德可是自由浪漫的城市,更何况还有年年一次的风花节,我听过很多感人浪漫的爱情故事。”
“可是,我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阿贝多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我不认为我有需要那种情感的必要,所以尽管有时会遇到一些这方面的困扰,还是会尽快和对方讲清楚,以防闹出什么乱子,那就麻烦了。”
啪叽——
很明显是水,路已经到头了,而且两人都觉得此处已经不是那棵大树树干内了。
“好吧。”万叶笑了笑,像是对刚才阿贝多的话的答复,“我们最开始聊得是什么话题来着。”
“还是先注意安全吧。”两人都没有松开手,幽闭空间里最好的选择还是先找到火源。
“不过,我可以回答你最开始的问题。”阿贝多看向万叶,尽管昏暗中他们无法看清对方的神情,“这一路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如果陪着我的人不是你,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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